张维为：人间正道是沧桑
学思平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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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民解放军向英国军舰‘紫石英’号开炮的一瞬间，象征着中国百年屈辱历史的终结，象征着中华民族将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革命是世界历史上最为艰苦卓绝、最为气壮山河的革命事业。”
“我真的觉得有时候我们要学习一点俄罗斯，为什么？俄罗斯当过‘超级大国’，它知道什么语言是美国听得懂的。”
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周年的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多次被欢呼声打断。其中，首先引来欢呼声的是总书记的这番话：“中国人民也绝不允许任何外来势力欺负、压迫、奴役我们，谁妄想这样干，必将在14亿多中国人民用血肉筑成的钢铁长城面前碰得头破血流！”
总书记还指出，“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以英勇顽强的奋斗向世界庄严宣告，中国人民站起来了，中华民族任人宰割、饱受欺凌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这不由使我想起年4月20日那天，中国人民解放军向仍然在长江游弋的英国军舰“紫石英”号开炮的一瞬间。人民解放军的炮声象征着中国百年屈辱历史的终结，象征着中华民族将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走向伟大的民族复兴。
年4月20日，渡江战役前夕，我军已经发出公告，即4月20日前，所有外国舰船都必须撤离长江。然而在20日这天拂晓，我军发现英国“紫石英”号护卫舰，旁若无人地在长江继续行驶。上午8点30分，“紫石英”号驶入我军前线预定的渡江江段。作为老牌帝国主义，英国人的傲慢是刻在骨子里的，英国“皇家海军”仍然是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武装力量之一。它们根本无视解放军的通告，根本看不上装备远远落后于他们的解放军。也难怪，年鸦片战争之后，美国、英国、法国等西方列强拥有在中国内河随意航行的权力，它们习惯了在中国的内河横冲直撞、横行霸道，不受任何约束。
过去的中国政府和军队也不敢在他们面前说No，无论是满清政府，还是蒋介石的国民政府，你稍有不逊，它就用炮火回敬你！我们还记得年英舰炮轰四川万县；年英美军舰联合炮轰南京；年日军在济南袭击北伐军，甚至不顾国际法的规定，残酷杀害中国外交官蔡公时，制造了骇人听闻的“五三惨案”。但这时候的英国军人没有意识到，他们这次面对不是溃不成军的清军，不是腐败盛行的国军，而是一支在毛泽东的旗帜下、经历22年武装斗争淬炼的新型人民军队。为了民族解放和人民幸福，这支军队从不害怕与任何强敌作战。
9点30分，“紫石英”号继续朝长江上游行驶，进入镇江三江营江面，这是解放军东路军准备渡江的核心地段。我军鸣炮警告，要求英国军舰停止前行。但“紫石英”号不顾警告，继续溯江而上。于是，双方展开了猛烈的炮战。英舰中弹30余发，舰长身负重伤，主炮被完全摧毁。上午10点，一面白衬衣在“紫石英”号的甲板上挂了起来，这是英国历史上第一次在与中国军队的交战中举起白旗。
我军当时使用的还是“万国造”的武器，解放军使用的炮弹多数缴自国民党，当时解放军还没有装甲部队，所以国民党军很少配备穿甲弹，这也造成解放军缴获的弹药中穿甲弹不足。所以解放军当时用的还是榴弹炮为主，不太完全适合打舰艇这样的移动目标，而榴弹本身的特点是命中目标就立刻爆炸，不能穿进敌舰内部击沉它。但恐于解放军密集的炮火威慑，受伤的“紫石英”号还是不敢离去。
下午1点30分，另一艘英国军舰“伴侣”号驱逐舰，前来营救“紫石英”号。“伴侣”号驱逐舰有火力优势，一下子向我军阵地接连打出多发炮弹。英国战舰上的火炮口径和射击密度都大于和高于解放军的装备。遇到如此猛烈的炮击，一般的军队恐怕早就丢盔弃甲了，但英国军舰这次面对的是战斗意志极强的人民解放军。解放军虽然没有武器优势，但有射击命中率非常高的优势。很快，我军炮火就击中了“伴侣号”的指挥塔，英国舰长负重伤，舰上的4门火炮中的3门被摧毁。最后，这艘英国舰艇只能仓皇逃离。
但英军并没有罢休。英国远东舰队得知自己两艘军舰在长江遭受重创后，其副总司令梅登中将亲自率领巡洋舰“伦敦”号和护卫舰“黑天鹅”号向“紫石英”号驶来，企图再次救援“紫石英”号。英国军队还是那么狂妄，无视严阵以待的解放军。4月21日凌晨，“伦敦”号和“黑天鹅”号竟然驶入我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第23军的作战区域。23军立即将情况上报，由于当时没有高频通话系统，当晚才收到毛泽东主席的指示。但即便当时没有接到毛主席的指示，负责前线指挥的粟裕将军和张震将军也当场做了决策，与毛主席的指示几乎完全一致：凡进入战区妨碍我军渡江作战的船舰，均可以轰击！
我军炮兵阵地对这两艘英国军舰展开了猛烈的轰击。“伦敦”号巡洋舰的火力实在凶猛，它配备的是8门毫米的主炮，威力超过当时解放军的所有野战火炮。据战后统计，仅是毫米的炮弹就发射了发，毫米的炮弹发射了发。坦率讲，我军从未遇到如此密集的炮火。
当然，英国军舰虽然有优于解放军的重炮，但它们的射击不那么准，大口径炮的射程比较远，飞过了江堤，没有击中我军炮兵阵地，但不幸击中23军准备渡江的步兵团，导致名战士和群众的伤亡，团的团长当场牺牲。
这一悲剧，更加激怒了人民解放军。解放军发挥自己炮弹命中率高的优势，多炮齐发，迅速击中“伦敦”号的指挥塔，舰长负伤，加上另外一艘英国军舰“黑天鹅”号没有“伦敦”号那样的装甲，承受不住解放军的猛烈炮击，所以英国舰艇也只能调转船头抓紧逃离解放军的炮火。
之后不久，也就是4月21日黄昏，渡江战役全面开始，万船齐发，万炮齐轰，百万雄师突破长江天堑。解放军向英国军舰开炮，可以说也是为渡江战役鸣响了礼炮。这场针对“日不落帝国”舰队炮战的消息，与人民解放军跨越长江的消息一样，迅速传遍并震撼了整个世界。它象征着西方列强对中国的“炮舰外交”走向终结，象征着帝国主义势力以及国民党政权在中国的土崩瓦解。
“伤痕累累”的“伦敦”号
4月22日，毛主席为英舰如何处置的问题，专门起草了致总前委的电报。主席是这样写的：“英舰事件，现已震动世界各地。请粟裕、张震加强江阴方向的炮火封锁，一则使国民党军舰不能东逃，二则使可能再来的英舰不能西犯，如再来犯，则打击之”。
大约在同一时段，英国前首相、时任议员的丘吉尔公开呼吁，英国派出航空母舰，而且要派两艘到中国进行“武力报复”。毛主席得知这一消息后，回复了五个字：你报复什么？不久便通过中国人民解放军发言人李涛将军发表了毛主席亲自撰写的声明，明确要求英国、美国、法国在长江、黄浦江和中国其它地方的军舰、军用飞机、陆战队等武装力量，迅速撤离中国领水、领海、领土、领空，不要帮助中国人民的敌人打内战。
最终丘吉尔没能实现“报复”，一是他当时已经不是英国首相，没有权力调动航空母舰；二是巨大排水量的航母开不进长江；三是英国不少政治人物此时也意识到支持蒋介石，卷入中国内战，没有胜算的可能。更何况英国自己在中国还有巨大的商业利益和经济利益。我经常讲这个观点，英国乃至整个西方世界是最承认实力的，英国其实不仅没有派遣军舰来中国打仗，反而于年1月6日率先宣布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使英国成为第一个承认新中国的西方国家，真是不打不成交呀。
当然，承认和建交不是一回事儿。在英国承认新中国的前提下，中英双方展开建交谈判，但谈判进展得很不顺利，尤其是涉及到联合国代表权问题、香港问题等等，最终中英正式建立大使级外交关系要到20多年后的年3月。但我想英国在年就率先承认新中国这一事情本身，就说明一个道理：对于西方列强，唯有经过交锋才能更好地交流。拥有强大的实力并敢于运用这种实力，才能赢得和平和尊严。这是一条被历史反复证明的经验，对于我们今天处理中美关系和台湾问题都很有意义。
4月23日，人民解放军解放南京。这一天，毛泽东主席写下了著名的《七律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什么是人间正道？毛泽东主席说：中国必须独立，中国必须解放，中国的事情必须由中国人民自己做主张，自己来处理，不容许任何帝国主义国家再有一丝一毫的干涉，这就是人间正道。有了这条人间正道的保证，中国人民才得以不受任何外来干扰，按照自己的意愿，以主人翁的姿态规划和建设自己的伟大国家。
年4月23日，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宣告国民党反动统治的覆灭。图为入城部队占领南京总统府。图自新华社
什么是人间正道？中国人民经过百折不挠的奋斗，探索出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才是人间正道。沿着这条正道，中国人民用数十年的时间走完了西方主要国家数百年的发展历程。今天中国已经成为世界最大的经济体，根据购买力平价计算，拥有世界最完整的产业链，拥有世界最大的消费市场，拥有世界最大的中产阶层，并且处在世界新工业革命的最前沿。中国还是多个国家的最大的贸易伙伴。在这次新冠疫情防疫的伟大斗争中，中国又取得了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想做而做不到的成就。绝大多数中国人都是中国崛起的受益者，世界上大多数国家也是中国成功的受益者。无疑，沿着人间正道前行，我们的道路越走越宽广。
正如习总书记在建党百年大会中所说的：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以英勇顽强的奋斗向世界庄严宣告，中华民族迎来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进入了不可逆转的历史进程！中国人民将继续沿着自己探索出来的人间正道，勇往直前，赢得更多的胜利与辉煌！
（张维为：长安街读书会成员、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院长）
原标题：《「学思平治」张维为：人间正道是沧桑》
